002 值得(2/2)

表面上,魏老夫人独自拿下这场葬礼的独家冠名权。但实际上,这场葬礼也祭奠其余牺牲的蓝溪宗长老和弟子。

因为死的都是自己的挚爱亲朋,所以场面非常肃穆。直到魏老夫人的遗言流传出来后,众议成林。

很多人说老夫人是不想死的,但孙儿出了这种事,祸及宗门。如果她不这样做,整个蓝溪宗都得承受寒山宗的怒火。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她不得不死。

蓝溪宗弟子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一边咒骂魏吴方大逆不道,吃里扒外,一边惋惜老夫人的舍身成仁。最后一点心思,却都放在陆放居住的宅子里。

他们用脸上的悲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抗议,仿佛魏老夫人脖子上的那根白绫,是陆放勒的一般。

这种情绪一直小心压抑着,直到一个重大的消息传来。

那位寒山宗上使,拒绝参加魏老夫人的吊唁。

一时间,很多市井间的怨毒咒骂,间或夹杂一些亲属等的字眼,都对那位年轻的寒山宗上使甩过去。

甚至有一些人拿着臭鸡蛋和石头,往那位上使住的宅子里扔去。

陆放从不是吃闷亏的主,所以除了一开始猝不及防之外,其余臭鸡蛋和石头都是哪里扔来的,就往哪里飞回去。他甚至还吩咐应贞,谁敢拿着武器和法宝走进这处宅子,一律按袭击寒山宗使者罪名论处。

所以后来,这些蓝溪宗弟子也就只是围在陆放宅子外,不扔东西,也不往那里踏进一步。就只是静静围着,仿佛站在那,能把陆放围死不成。

......

院子里,陆放一个人窝在摇椅里乘凉,面对应贞的劝说,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去。”

应贞无奈道:

“就只是露个面也行啊。”

这个世界没什么停灵七天,再择日报丧的说法。人死后,灵堂布置完毕就报丧,之后入土为安。

陆放身为蓝溪宗的客人,按理是得去灵堂前吊唁。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他连这个面都不肯露。

“露个屁,他魏铭良自己把他妈勒死了。临了,要我去吊唁?凭什么啊?”

大个子应贞心说,不是教孙无方,羞愧自尽的吗?怎么到师兄你这,就成了魏铭良杀母了?

他不爱想这些事,便也没问。

“对了,蒋千城师兄之前留下一封信。说是他离开的时候,再让我交给你。陆放师兄,你要看吗?”

“信?”陆放微微一怔,“什么时候给你的信?怎么现在才说?”

“就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抓白尾喜鹊的时候,蒋千城师兄吩咐的。那时候,蒋千城师兄还是师兄,他说他离开后才跟你说,我肯定要听他的啊。”

原来那时候蒋千城就计划着离开了......陆放摆摆手,“那你就去取来吧。”

......

同一时间。

魏铭良正在房间里看一封密信。

他拆的时候太急,信角都掉到了地上。可像舍不得似的,又从地上把这片信角捡起来,抹平,收好。

然后这才开始看信,看的时候,脸上表情随着视线的移动不断变化。

当看到“成功逃离”四个字的时候,他会笑。当看到“重伤”两个字的时候,又愁眉不展。

短短几行字,却看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看完一遍,又从头再看一遍,似乎生怕漏掉里边的一个字。

看完后,魏铭良把书信秘密藏好,这才来到窗户下。

阳光洒肩头,照在他那只空荡荡的袖子上,仿佛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