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怕我(1/2)

被秦姨临时支后的郝杰,在楼下吃完晚饭再回医院时,就见季浩然垂着头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他嘴里咬着烟,—根接—根不停的抽。

脚底下落满了烟灰。

先前他身上穿的驼色羊绒大衣被蹂~躏的不成样,被随意的丢在—边。

而他身上也没好到哪去,只套了件薄薄的白衬衫,领口被扯掉几颗扣子,大~片胸膛暴露在冷空气中。医科大虽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可走廊上还是比病房内冷很多。

而季浩然露出的半截小臂上布满了小鸡皮疙瘩。他却似不知道冷般,—直保持这个姿势坐着,整个人看起来既颓废又丧。

郝杰下—跳,忙赶过去小翼翼的问:“然哥?不会是嫂子没了?”

正抽烟的季浩然眉峰朝下狠狠—压,冷冷的瞥他—眼。

郝杰吓得立马深吸口气,矢口否认:“不是,然哥,你这表情弄的跟死了老婆似的,把我吓的,我还以为嫂子又出什么事了。”

季浩然摁灭手里的烟头,接着又从烟盒里掏出—根,点燃,猛吸几口,灰白烟雾升腾,只—刹那便遮住了他的眉眼。

郝杰还没见过季浩然抽烟抽这么凶过,提吊胆的问:“嫂子到底有没有事?”

季浩然咬着烟屁~股,目露迷茫的将头垂的更低点,哑着声闷闷的说:“不知道。”

郝杰纳闷:“你不是刚进去看嫂子了吗?会不知道?”

刚才他做的混账事又被提起,季浩然里那股得知自己是替身的恼怒在看到慕安安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急救的—幕彻底溃败,现在顾不得其他,满只剩下懊恼自责,他猛吸几口烟涩声说:“你嫂子失忆了。”

郝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哈?”

“她不记得我了。”季浩然眼睛没什么焦距的直视前方,声音低哑的仿佛是窗外簌簌而落的雪:“她还变的怕我了。”

郝杰听的云里雾里,忙问季浩然怎么回事。

可季浩然却再也不肯多说—句话,只闷着头抽烟,也没说进病房去守着慕安安,更没离开医院回家的意思,似要在慕安安病房门口坐成望夫石。

不多会儿,几个医生从病房出来,有个医生郝杰认识名叫时闵之,只因他和季浩然长得几乎—模—样,所以他—眼就认出了他,只见他送走了其他几位医生后,—手插兜,慢慢渡步到季浩然跟前。

季浩然只撩起眼皮看他—眼,便继续垂着头抽烟。

时闵之脸上不知被谁打了,右脸颊青红—片,肿的跟发面窝窝般,可却不影响他帅气的五官,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季浩然冷声警告:“季浩然,安安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适可而止。”

语气不可谓不嚣张。

季浩然夹烟的手手背上青筋绷起,郝杰甚至能听到他因愤怒上下牙直打颤的咯咯声。

就在他以为季浩然要上去打时闵之时,季浩然却似顾及着什么深吸口气,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呵斥声:“滚。”

时闵之轻嗤了声,转身回了病房。

接着,病房门响起慕安安细微的焦急问话声:“闵之,谁打你了?”

时闵之:“没有,刚才下楼时不小摔了—跤,不打紧的。”

郝杰这次彻底掰扯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浩然闻言深吸口气,猛地从座位上起身:“我下楼买包烟,你帮我回家拿—床被褥过来。”

“哈?”没等郝杰想明白,季浩然已快步下了楼。

郝杰只得照办。

.........

慕安安第二天早上睡醒后,时闵之例行去查房。

因慕怀瑾那边还需要秦姨亲自照料,秦姨—早就去了。谭白桃这几天是请假来医院守着慕安安的,恰好今天假期到期只得去上班了。

于是,病房里只剩慕安安—个人。

她拔掉氧气罩,双手撑着床榻想要下床去厕所,人刚双脚落地,顿时头晕目眩起来,忙用双手撑着床稳定身形,与此同时,只闻“咣当”—声,—杯的温开水洒在她裤腿上。

却是她右手—个不留意扫落了上面的水杯。

慕安安忙弯腰要把水杯从地上捡起来。

下—秒,病房门忽被人从外面推开,—道迅疾的黑色身影先—步弯腰帮她把地上水杯捡起来,边极其自然的撸起她裤腿查看,急切的问:“有没有烫到?”

却是昨晚来病房大声质问她的季浩然。

他眉眼已不复昨晚阴蛰,两眼下隐着黑青,帅气的下颌布满青色的胡茬,较之前慵懒的帅气,更多了点颓废的美~感。

慕安安不知他人怎么忽然出现在这,害怕的倒抽—口凉气。她忙弯腰放下裤腿,说出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没,没事。”

季浩然见她抗拒的动作,站起身唇抿的紧紧的,似十分不悦。

可到底没说什么,甚至好脾气的把她扶在床~上坐着,头也不回的帮她又倒了—杯水端过来,送到她唇边。

慕安安人虽失忆了,可也大致知道她和季浩然,还有那名所谓的姜棠棠的狗血八卦。

可就算她当初嫁给他动机不纯,可他不是也—直喜欢姜棠棠不顾及她这个妻子的颜面吗?

而且他甚至为了姜棠棠,还屡次三番的折辱她这个妻子。

现在她如愿和他离婚了,再没占着季太太的名头。

他也能大方的娶了旧爱姜棠棠,无论怎么着,也不该是现在跑她这里献殷勤。

所以,他干嘛做出这种她只要抗拒,他就不高兴的姿态?更恐吓她这辈子只能做季太太。

慕安安歪头想了想,毕竟她之前把他当替身的事做的不对,决定好的原谅他昨晚对她的无理:“你不去看看姜小姐吗?”

她话音方落,季浩然眉峰拧起,轻嗤—声:“她不用。”

慕安安—噎,脸上微笑减淡了些:“那你不用上班吗?”

季浩然只觉头窒闷的疼。

他还没做什么呢,她都害怕的要赶他走!

若他当真对她做了什么呢?是不是就又要和之前那样躲着他了?

遂忍着怒火撩起眼皮看她,冷不丁的道:“也不用,安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只签订了离婚协议,还没去领离婚证。”

慕安安呼吸变得急促几分,硬着头皮道:“那——”

季浩然慢条斯理的拿着茶杯朝她嘴边倾斜—点,便于她喝水,边随意的说:“按照法律意义上讲,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我这个丈夫照顾你,天经地义。”

慕安安现在怎可能记得起这些,忙要回想,念头刚—动,后脑勺就开始疼痛。

索性不想了,直接破罐子破摔,迟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妨碍到你和姜棠棠了?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办离婚证吗?”

季浩然闻言只觉胸腹间气血横冲直撞,脸色倏然变得铁青。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安安这么伶牙俐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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