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雨中（2/3）

她冲着路人做鬼脸，让自己飘在天上，甚至是穿墙而过。

没有一个是她做不到的。

做完之后就捧腹大笑，失忆了不代表她没了常识，这些违背常理的事情如果能被人看到，一定会叫他们目瞪口呆。

可是当新奇感逐渐散失，她只感到空虚。

她不是实体，无法触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没有记忆，她便只能漫无目的游荡。

她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很久。

人类是社会性的生物，脱离群体的人，不是神明，就是野兽。莫奈不是神明，也不是野兽，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害怕寂寞。

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想要感受到人的存在，一个又一行个人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径直穿过她的身体，她与这些人就好像处在两个平行的世界，互不相干。

她大概是真的死了呢。

莫奈感觉不到丁点温度，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实，一阵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

或许是正附和她的心情，老天爷突然就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先是随手轻轻抛撒了一把雨豆子。

路上的行人忽然就散开，匆匆离去，要么去附近的店铺去躲雨了，要么撑开早已准备好的伞，去只剩下莫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的中央。

随后路上穿梭的行人都开始打起了伞，红色，橙色，黄色，蓝色，绿色，紫色，五颜六色的。

雨丝穿过莫奈的身体落在地上，莫奈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阴冷，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她鼻尖一耸，一股异香传来，她下意识地朝味道传来的方向转动脖子。

好香。

除了视觉听觉，她的嗅觉竟然还在工作吗？

香气是从一个迎面走来的高个西装男人身上传来的，他举着黑色的伞，伞压的很低，从莫奈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的下半张脸，她不过一个愣神，那个男人就和她擦肩而过，消失在人群中。

雨住下来了，四月的天气，正是雨多的时候，这老天爷试探了下降雨的路后，就毫不犹豫地变脸，端着整盆的水往下倒，雨丝织得又细又密。

莫奈自变成这副模样后，第一次闻到味道，还是那么香的味道，可还没等她再细细感受一下，那香味就被彻底雨水浇散。

她呆呆地望着男人身影消失的地方，稍感失望，那冷涩的雨水穿过她的身体，身体感觉不到，但她仍觉得寒气渗骨，于是瑟缩着脖子，抱着双臂找躲雨的地方。

路过一个暗巷时，一个从里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什么东西？

她站在巷口十分犹豫，她不怎么敢靠近这种小巷子，因为没有光的地方总是会有很多黑色的粘稠又恶心的东西存在，更别提现在是雨天，没有阳光，那些可怕的东西总会更加猖獗。

这条暗巷位于两栋楼的间隙，没有顶，很是狭窄，里面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她看到的是巷子靠近巷口处，贴着墙根放着的一个纸箱，纸箱的上面已经被完全淋湿，下部被地面上积留的雨水泡发，有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纸箱里传来。

细细听来像是个婴儿在啼哭，下雨的傍晚，这细微的声音更是瘆人。

莫奈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