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期待(2/4)

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他已经打算明天给廖如鸣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里。他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了。

他紧张而忐忑,又忧虑廖如鸣不会来他的演唱会。他在家里尝试了无数次,首先是要联系廖如鸣说这件事情,然后就是和廖如鸣见面的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

他白天在公司练歌,晚上就在家里练习说话。他研究着要如何打动廖如鸣。

……一部分的他已经认命了,绝望了;一部分的他仍旧在垂死挣扎。

然后他今天在练那首歌的时候,他又突然想到了联系廖如鸣的事情。他又突然想到了廖如鸣对他说过的话。他又一次意识到,或许——

不,不可能的。他总归有机会的。他总应该有一个机会去挽回廖如鸣的,他一定——

然后他发现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声音被困住了。被他自己所构想的那个可能性困住了。

……如果廖如鸣不来他的演唱会的话,那么他所练习的这首歌,他将唱给谁听呢?

唱给全场几万人,却没有一个人理解这首歌的真实含义。他真正希望对方能听见的那个人,却不会因为他的这首歌而动容……

他仍旧记得过去三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仍旧可以回忆起一切,从初次见面到初次动心,到紧张的初吻,到听闻廖如鸣拒绝给他炒绯闻的窃喜……

每一个练歌的夜晚,廖如鸣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每一次出席活动,那个熟悉的,镇定而温和的声音,告诉他应该做一些什么……

所有的记忆仍旧清晰,像是一片片轻飘飘的羽毛,就这么浮在他的心中,轻柔地挠着他的灵魂。

在家中,他仍旧保留着所有属于廖如鸣的东西。他的衣物、他喜欢的香水、他习惯用的牙刷和毛巾……所有的所有,他都珍之重之。

但是……他所爱的人……却已经不要他了。

纪知淮陷入了绝望之中。他闭了闭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不久之后又任由经纪人与其他慌张的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了医院进行检查。

而与此同时,纪知淮的心中却有一种近乎理智的冰冷。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嗓子或许不可能再回来了。他的大脑中漫无目的地想着“歌神陨落”这样的震惊体标题。

然而他的灵魂仍旧为他遗失的恋人而哭泣。

他想,这或许就是声乐老师所说的,歌声中的感情。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感情是什么,而他现在似乎也不需要这份歌声了。

……他想,房间里的那个人安静得太久了。

他有些漠然,有些不在意,但是随后还是睁开了眼睛,想看看究竟是谁闯入了这个房间。他的经纪人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进入这个房间。

所以会是谁?

医生?刘烁?其他不清楚这一点的工作人员?歹徒?

但是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在看清究竟是谁的那一瞬间,纪知淮的眼中闪过了巨大的惊慌与绝望,他几乎下意识看向了那张床。

廖如鸣捕捉到了他眸中的那些情绪。

慌张、羞耻、震惊、恐惧、绝望。浓重的绝望。好像被廖如鸣看到床上那个样子、那些衣服,让廖如鸣知道了纪知淮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那么纪知淮也就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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