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听懂了!”

这回声音大了很多,但仍然乱七八糟的。

容因站在人群里,神情专注,好像只把秦昼当成普通的教官,按照他的要求尽力去做。日头逐渐大起来,时间过了中午,但各个训练场上仍旧火热,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他鼻尖沁着一层汗水,嘴唇因为水分的大量流失变得干燥起皮,容因不由伸出舌尖舔了舔。

秦昼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看来大家第一天军训都有气无力的。这样吧,为了让大家打起精神,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第一排第一列带头,后面跟上,男女各一队,上操场,男生十圈,女生五圈,现在开始跑。”

队列里有同学开始小声抱怨,隔壁有些院系开始整队,休息铃早已打响,秦教官说一不二,让跑就得跑。

等跑完全程下来,除了站在队伍最末尾的江予珩,其余人全都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了完整的一句。容因抚着胸口,小声小气地喘,因为剧烈运动面颊泛起潮红,脸色反而比平常看上去更健康一点。

秦昼站在烈阳底下看着他们跑完,等所有人平复下来,才淡淡开口:“今天上午的训练到此为止,我希望今天下午我问你们话的时候,能够得到满意的答案。”

“现在,解散。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和收拾自己。下午两点半,我要看见所有人准时站在这里。”

“少一个人,今天下午所有人多跑一圈。”

“容因同学留下。”

江予珩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站直时发现容因已经脱离队伍,按照秦昼的指示向他走近。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形,冷厉的眼神正好和秦昼望过来的目光对上。

秦昼随意地对他笑了笑。

*

旧器材室建在体育场西侧,秦昼率先推开厚重的门,容因跟在他身后走进来,门被砰的一声关紧,落了锁,小小的器材室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这边很少会有人过来,秦昼环抱双臂,靠在铁架上,似笑非笑地开口:“看来我们公主殿下在首都学院过得不错,还交到了好朋友呢。”

他将“好朋友”三个字咬的极重,不知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容因不欲理会,直接开口:“你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秦昼说,“没事我们不能叙叙旧吗。”

“有什么好叙的,我们关系有好到那种地步吗?”容因截断他的话,“我跟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除非你同意退婚,否则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退婚……”秦昼重复一遍,嗓音轻柔,像情人间亲昵的低语,“我记得已经说过了,退婚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的公主殿下,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容因冷淡地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总归就是一份协议,如果我不想,没有人可以逼我。”

秦昼颇为赞同地点头,低低地笑:“当然。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公主殿下是从来不会轻易妥协的啊。”他忽然踢了一脚挡在身前的椅子,俯身凑近,单手扣住容因的腰,把他往墙上一推,按住容因的肩膀不让他动弹,嘴里说,“怎么我找你你就是这个态度,你那个班长找你,你就是另一副态度?”

他笑了笑,眼底却冰寒一片,“容因,这还有区别对待吗?”

容因皱眉伸手推他:“你有病吧秦昼,我有什么必要给你好脸色?”

“又是这种表情,”他黑黢黢的眼珠盯着容因,用一只手轻松束缚住他,语气危险,“殿下,怎么我每一次见你,你都是这副样子?”

“从前也是。”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这些年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每一次上战场面对那些恶心的虫子,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要死了。”

“可是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

秦昼眼中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我想起你那天用鞭子把我从大殿的台阶上抽落下来,像对待路边讨食的狗一样,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你说我配不上你。”

“我哪里说的不对么,你确实配不上我。”

容因分明语气平淡,可秦昼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从台阶下仰望他的时候。

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

“不,你说得很对,”秦昼说,“我是配不上你。”

他的目光落在容因昳丽的脸上,一寸寸,仿佛要把他剥皮拆骨,带着狠意,“可那个质子又凭什么跟在你身边?他和当时的我有什么不一样?”

“哦对,还有刚才一直往这边看的那位班长,”秦昼轻声说,“这些人,又哪里配得上你、值得你这样对他们?”

容因心想,他们是我的任务对象,你是吗?你不是还这么多话,真的很烦人。

“问你呢,公主殿下,”秦昼慢慢地说,“他们到底凭什么呢?”

容因直视他的眼睛,很不耐烦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趁秦昼不注意,猛地挣脱他的手,又反扣过来,一下子站的离他远了很多。

这一下爆发力很强,但后果就是容因好不容易显得健康一点的脸色刷地白下去,他是典型的用一次就废,出其不意的时候还勉强可以达到目的,但要是秦昼这种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有了防备,认真起来,他还是不行的。

秦昼被他挣脱,反倒笑起来:“看来殿下的体能训练也不是白上的课。”

窗外响起午休的铃声,校园里走动的声音更少了,因为下午还要军训,这个点还在操场的人数更是少之又少。

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秦昼正对着门,嘴角含笑,正想开口时,不知看见了什么,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他缓步靠近容因,忽然态度转变,刻意放轻的语气让句子更加模糊不清:“殿下对我一定要这么绝情么?”

容因还没开口,就被秦昼再次握住了手腕。他粗粝的指腹紧紧挨着容因的手背,触手温润,像握了一团软绵绵的雪花。

秦昼低头垂眸时竟显出些温柔来,原本阴沉冷厉的长相像隔着一层棉布,不再尖锐,狭小的空间让气氛变得柔和下来:“我们的婚约可是做不得假啊。”

“亲爱的公主殿下,”他微微偏头,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你知道在民政厅登记过的未婚情侣,成年之后如果五年之内不解除婚约,就会自动变成合法夫妻么?”

秦昼说这话时心情十分愉悦,他慢条斯理地替容因挽了挽散落在鬓角旁的发丝:“我记得没错的话,期限刚好维持到殿下从首都学院毕业。”

“这样看来也不错,”秦昼的语气暧昧难言,“毕竟,我可是真心喜欢殿下呢。”

器材室的门终于被狠狠推开,实心的金属门发出震天响声,江予珩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似乎早已经忍耐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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