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0（1/2）

第60章关于接吻（3）

方家年夜饭素来是一大家子、七大姑八大姨一块儿过。不会去外头吃,大多是家里大人做，一人两三道，也不算麻烦。

吃过饭,就开始娱乐活动。

长辈们支一张桌子,开始搓麻将。小辈们则是坐地上打牌、或是玩手机闲聊。

背景声是春晚，夹杂着说话声、碰牌声。

房间里热热闹闹，很有年味。

只不过，因着下班时陈伽漠所说那件事,方循音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独自坐在角落，好似无法融入这热闹之中。

当时是鼓起勇气答应下来。

但……过后再想,又免不了紧张。

方循音垂着眼,攥紧了拳头。

另一边，一局终了。

麻将牌被推到中间,互相碰撞,“哗啦哗啦”作响。

聊天话题终归落到几个小辈身上。

“文清啊，音音最近就在工作了咯？”

“是啊，都做了大半年了,每天忙得要命,钱么又没几个的。”

“怎么不继续读书啊？音音可是我们家最会读书的人了！江城大学啊,老方家还能出个江大学子,真是争气啊！要我说么，会读书，就供她读到博士好嘞。”

“哎呀，小孩不想上了呀，说专业不太喜欢，考进去都是命好。这么大了,我们也不好干涉的了咯……早点上班也好，看她呆头呆脑的，还是去社会上历练的好。”康文清笑得合不拢嘴。

方循音：“……”

事实上，到现在、她已经很清楚，这些都是长辈聊天时的机锋，讲个场面话而已。

自然不会再当回事。

只是单纯觉得有点搞笑罢了。

顺着这话，几个大人又聊了几句小孩学习。

话题不自觉转到其他方向。

“个么，音音也二十好几了，男朋友有了伐？”

话音落下。

康文清视线遥遥瞟过来，落到方循音身上。

方循音一怔。

接着，便听康文清说：“有了呀。哎呀，她不声不响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这种大事倒不会让人操心喏。”

“已经有男朋友了啊？哦哟，蛮好的蛮好的！你见过伐啦？人怎么样？”

“没呢。我今儿还跟方为说，打算借着过年让音音把人带回来吃个饭，先见一面看看靠不靠谱嘞……”

……

有了康文清这番话在前，方循音再要开口、顺理成章。

时间就定在初三。

和初五间隔一天。

由男方先拜访女方家长，确实也比较合适。

初二晚上。

方循音比陈伽漠还紧张。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眼见着夜越来越深，她依旧是毫无睡意。

不得已坐起身来，摸过手机，给陈伽漠发消息。

方循音：【睡了吗？】

没多久，语音电话打过来。

机械电话铃声在夜里尤为刺耳。

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陈伽漠沉沉笑了一声，问她：“睡不着？”

“嗯。”

“别紧张，有我在。”

按理来说，应该是陈伽漠先紧张一些。偏偏他处乱不惊，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端倪，一如往常那般淡定平静。

方循音抿了抿唇。

听到他平缓呼吸声，顿时，心情仿佛也跟着平静下来。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咬了咬唇，低声道：“陈伽漠，你都不担心我爸妈不喜欢你吗？”

“担心啊。所以我会表现到最好的。也要拜托你给我多说几句好话呀。”

陈伽漠轻笑一声。

没想到，方循音率先自我否决道：“……不会的，他们肯定都会觉得你很好。”

没有人会不喜欢陈伽漠。

这种猜测，毫无必要。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很好。”

这下，陈伽漠忍不住朗声笑起来。

“兔子，你这种盲目信任，以后放在心里，不要告诉我。或者当面跟我讲，不要在电话里说。”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很想亲你。”

“……”

次日一早。

冬日暖阳将江城照亮。

方循音爬起床，走进客厅，发现康文清和方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她有些惊讶。

顿了顿，连忙去康文清旁边，试图拿过她手上的菜刀、帮她切肉。

“妈，你们怎么这么早？……我来吧。”

康文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今天这边不用你，你爸在就行了。你赶紧去洗脸吃早饭，然后收拾一下房间。再过会儿，陈伽漠不是快要来了吗？家里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

“……”

方循音讪讪笑了笑，被方为轻轻一巴掌、推出厨房，只得默不作声地先去洗漱了。

十一点不到。

家中气氛愈发如火如荼。

“嘟——”

倏地，门铃声响起。

方家三人动作齐齐一顿。

康文清立马阖上锅盖，将手擦干。

接着，扯了扯方循音肩膀，示意她去开门。

自己则是跟在女儿后面。

到这会儿了，方循音反倒不再紧张，只觉得有点想笑。

掩饰般轻咳一声，抬手，拉开了大门。

陈伽漠正站在门外。

今日，他并没有如方循音想象中那般、穿一身西装以表重视，只一身大衣，里面内搭深灰色高领毛衣，脖上搭了一条巴宝莉格子围巾。

只不过，他本身站姿笔挺、气质矜贵，哪怕不穿成买保险那样，也绝不会显得懒散随意，却是衬得整个人清隽端方、面冠如玉，很有点风姿卓绝味道。

四目相对。

陈伽漠轻轻弯了弯唇角。

正欲开口，目光又触到康文清。

他立刻肃起表情，与之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叫陈伽漠。今天有多打扰。祝您新年快乐。”

礼貌恭敬，却又不卑不亢，语气很叫人觉得舒服。

说完。

陈伽漠将手中礼物双手奉上。

康文清从方循音身后转出来，面上挂着笑，不显什么情绪，也同他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啊呀，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做什么呀。”

话虽如此，按照江城风俗，却也不好推拒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