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二传（1/2）

十一月，冬雪纷飞。片状的六角形晶体纷纷落落，慢悠悠晃到地上，晃到枝丫上，晃到房顶上。红墙白瓦，诗意盎然。

陆琦穿着赵敏送来的黑色羽绒服，一身的雪花。手上提着两个正冒热气的袋子，行走在冷风中。脚下红黑色的运动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偌大的校园银装素裹，教学楼前还有人在堆雪人、打雪仗，好不热闹。

因为今天的期中考试进展较快，徐卫源提前下课，大家呼朋唤友都去玩雪了。只有陆琦、许玥、楚茗三个人没人招呼，也不想出去，选择回寝室猫冬。

到了晚饭时间，楚茗一脸痛苦地用被子裹住自己说：“救命，我得了离开被窝就会死的病，哪位好心人可以帮我带份饭。”

许玥也紧紧拥着被子，探出头看着下铺某楚姓女子，幽幽地说：“如果我没记错，昨天的饭就是我和陆琦帮你带的，今天该你了吧？”

楚茗装傻：“啊？那下个夏天我帮你们带一周的饭，今天就再我一命吧！外面真的太冷了，没有暖气孩子会被冻傻的！”

“呵！”

陆琦躺在床上做卷腹，默不作声，心知今天的晚饭又要她去买了。

“琦啊——”

“陆琦——”

唉。

“知道了知道了，我帮你们带！”

“啊爸爸我爱你！”

“爸爸你真是个好人！”

陆琦懒得理这两个没节操的家伙，做够五十个卷腹，下床穿鞋出门。

“你们吃什么？”

“油泼面！”

“锅贴！”

……

陆琦其实不明白，明明训练时候那么累都可以坚持的人，怎么几步远的路程就能让她们折腰，不惜叫爸爸，连高冷如许玥也抛弃了节操。

陆琦走着走着叹口气，加快速度上楼。

其实陆琦也怕冷，只是她比较能忍。

而且人总是要吃饭的，如果指望那两人，恐怕她要饿死了。

“谢谢爸爸救我狗命！”楚茗迅速跳下床，支开小桌。

许玥接过袋子，殷勤地伺候陆琦更衣。

陆琦靠窗户站着，捧着一本单词书默背。

上了初中，赵敏给陆琦买了一个随身听和一些英文磁带，方便陆琦学口语。虽然进了体校，但是赵敏对陆琦的文化也十分看重，所以陆琦不得不在训练间隙，也抓一抓自己岌岌可危的文化课。

楚茗一边吃，一边感叹陆琦可真用功。

体能训练见缝插针，排球训练每天晚训，连文化课都得自己加餐。

许玥面无表情地看一眼楚茗，凉凉地说：“是啊，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聪明。”

楚茗的文化课成绩不说是最好的，但也是前五名的水平。重点是人家上课听一听就都理解了，课下一直玩，考试也能超水平发挥。

看见许玥酸，楚茗就来劲，她挑眉：“那是，谁让我冰雪聪明呢。妹妹们，有不会的就问我，姐姐包教包会。”

许玥嘟囔道：“就比我大两个月而已。”

陆琦没在意饭桌上的吵闹——她已经习惯了楚茗和许玥两人的相爱相杀，她倚墙看向窗外，欣赏着来到沧市之后的第一场雪。

******

第二天早上六点，陆琦的生物钟准时把她叫醒。她闭着眼抬手把枕头边正要响的闹钟关掉。

蓝绿色的绒布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的，寝室里一片黑暗。

陆琦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下床，从架子上轻轻拿起自己的盆去水房洗漱。

此时水房已经有一些高年级的人在嘻嘻哈哈地聊天。

陆琦沉默着快速洗脸刷牙梳头发。

二十分钟后，收拾完毕的陆琦穿着外套去操场上晨练。

路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堆在花坛里。

晨间的空气顺着鼻腔吸入肺里，又冷又干。陆琦鼻尖和耳朵很快被吹得通红。她有轻微鼻炎，每到冬天接触冷空气时总是又酸又冷，难受得直流眼泪。

黑亮的眼睛沁出一层水雾，陆琦眨眨眼，眼睛又变得水润。

跑道上已经有田径队的人在跑步。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隆冬天气都只穿着一条薄薄的黑色弹力健身裤，看着就冷。陆琦每次在外圈晨跑都会被专业人士套圈。

跑道外还有一些女生在跳绳、压腿。

有时候在准备活动和拉伸的间隙，陆琦听见她们说过“省队”、“选拔”之类的话，在心里估计她们应该都是各个项目的毕业生，准备拼一拼进省队。

和低年级嘻嘻哈哈得过且过的状态完全不同。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举止间充满了紧迫感，她们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生怕多休息一秒自己就会落后。

和班里无聊地玩儿着拉帮结派的校园游戏的人不同。

——班上的女生见吴珍和赵紫雨不喜欢陆琦和楚茗，又隐隐约约知道吴珍家里有背景，纷纷开始有意无意地排挤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