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3)

天道不许他改变世界,又允许他自身开悟。有的时候,顾衍甚至觉得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怀念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并且想为之努力,可他活跃的思想和对内在的修炼更本不可能被付诸实践。黑暗从来不是阻挡他追求光明的障碍,真正阻挡他的是未知。

他可以用自身的残缺换取百姓的富足,可他根本不能保证天道什么时候会将这些改变收回。没有人能承受由奢入简的痛苦,顾衍也不忍心让百姓去承受自己的私心——重新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

他在不知道天道存在的时候,将肥料传授于民,付诸实践。迎接他的就是双目失明。这一次是他的眼睛可以抵消改变历史的影响,下一次呢?当他的生命都不足以抵消时,是不是就轮到受益者去偿还了?他不敢去想。

在开悟君民之间的关系后,他眼睛稍微可以视光,这大概是天道最后的仁慈。

而如今——

他顺着模糊的色块看向对面坐着的小人,他没有开悟,他只是将自己的领悟教导于对面之人而已。

黑暗中,顾衍好像好像抓到了什么。就像是漂浮在流水中的人忽然捉住了一根浮草,**这根浮草能保护他多久,可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他只能紧紧攥在手里。在此时,顾衍才意识到,当天道打压他时,他从来没有低头过,即使自暴自弃地藏秘了所有想法,像真正的贵族生活了一整年后,他还是没有真正的向命运,向那无形的东西低过头。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施展自己的才华。

他抬头‘看’向端坐对面的人,心中千百万思绪就这样在喉间滚动,只是犹豫间**该说些什么。思来想去最后只留下眼神中的坚定和唇齿间的静默。嬴政看不出自己的老师犹豫再三究竟想说些什么,他不觉得自己刚刚的回答有什么可让老师纠结的,同样思来想去没有再张嘴,有才之人必有其异,这是他做了多年的王所得的经验,他也相信等到顾延想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年龄相仿的师生二人就这样各想各地,保持了难得的安静。

虽然顾衍的身体只有十岁,但灵魂毕竟已经成年多时,冷静下来后,再加上多年的思考,他很快就将其中关节想通。

对面的人是特殊的,教导他使其理解自己的思想恐怕是天道承认的。甚至,天道会承认自己学生对客观世界所做出的改变。

而随着改变越来越贴近自己的想法,失明也会自然痊愈——目盲本就是天道对自己强行改变世界的惩罚,只要自己的学生将客观世界改造的进度加快,跟上自己所做的改变,惩罚自然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嬴正是世界所承认的异数。

等等——

顾衍顿了顿,将目光投向正在看书简的学生,“阿正,你我认识后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如何书写。”只是给王太孙教**礼仪文字,没有必要下达文书,所以顾衍也没有机会知道‘正’的具体字形。可现在,连姓带名的读起来倒是像那位千古一帝的名字。

更何况,天道都承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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