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盛景廷什么都知道,只是配合她演出(1/2)

这几日的时间里,姜幼夏一直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却始终没有问及姜志南跟乔敏惜的事。

那天在餐厅里,她无声的哭泣,刺痛着盛景廷的心脏。

表面上表现得再淡定,她是难过的。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精神,盛景廷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亦是没有主动提起,但遗嘱是姜志南叮嘱给姜幼夏的。

逝者已矣。

姜幼夏接过打开,遗嘱是姜志南留给她的。

前往南横山,姜志南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起笔便是对她的歉意,亦有愧疚和自嘲。

姜如潇死了,姜幼夏是他唯一的血脉,已经清点好的遗产,无一例外留给了她跟一双儿女。

姜幼夏面无表情的审阅着遗书,最后落款的是卑微极了的恳求:

往事不可追,父亲做错了事,伤害了你们母女。如今,我道歉,亦是悔之晚矣。小夏,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你说的没错,我这样的人该死,不值得被原谅,我亦是不敢渴求你对我的原谅。爸爸走了,到另一个世界向你妈妈忏悔。我能留给你的不多,爸爸知道你不稀罕,可这已经是父亲穷极一生所有。你在盛家的日子不好过,拿着这些钱,够你跟果果和小晞离开盛家生活。密码是你的生日,爸爸希望你,余生快乐。

姜幼夏抿紧了粉唇,紧攥着这张遗书。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走了过来:“姜小姐。”

姜幼夏轻抬起泛红含泪的眸。

青年男人介绍道:“我是你父亲姜志南的委托律师邱峰,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父亲的遗产继承。”

将姜幼夏一言不发,邱峰道:“他半个月前找我立下遗嘱,将他名下的两处房产,一辆宝马3系,跟两家店铺的股份,以及他珍藏的画作古董,存款都过继到了你的名下,还请你签个字。”

姜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按照姜志南的收入也不过是个中产阶级。

姜志南有多少资产,姜幼夏从没有了解过。

邱峰整合了下,折合rmb大概在一个亿左右。

大头源于的还是两间房产跟古董。

许是早料到了这一天,股票跟基金以及投资的一些公司店铺股份,大部分都卖了套现,现金加起来有一千多万。

盛景廷对她一向很大方,除了每个月秦或定期往她银行卡里划十万生活费,还给了她无限额的附属卡。

此外,她也还没拿过这么多钱。

邱峰抽出口袋里的钢笔递给姜幼夏:“姜小姐,没什么问题的话,还请你签个字。”

“既然是岳父留给你的,就拿着?”盛景廷低缓了声线:“嗯?”

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邱峰递了张名片给姜幼夏:“还有什么疑惑,你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

姜幼夏艰涩的说了句,鼻子隐隐泛酸。

邱峰走后,盛景廷搂着她单薄的肩膀:“别哭,以后,你还有我跟孩子。”

低哑的声线低沉认真,是在对她的保证。

姜幼夏呼吸艰巨,依偎在他的肩膀里,是这段时间少有的示弱。

果果跟盛宸晞好一会没见到姜幼夏跟盛景廷,就让游萝带他们找父母,抵达休息室里,看到里面抱着的两人,游萝止住了步伐:“老板在安慰太太,小姐少爷,我们先去别处?不打扰他们?”

姐弟俩对视了眼点点头,跟着游萝到了前厅。

届时人已经下葬,宾客也陆续走完了。

墓园里,只剩下一片寂寥。

果果还不懂死亡的含义,问游萝:“萝姨,外公是去天堂了吗?”

“嗯。”游萝颔首,“你妈咪就剩下你跟弟弟和爹地了,以后果果要听太太的话,嗯?”

“果果听话的。”盛果莞尔,精致的眉眼秀气。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游萝抬首一看,赫然是乔修珏。

“乔总怎么来了。”

“我来吊唁。”乔修珏目光复杂,没看到姜幼夏,环顾了眼四周,尚未开口,游萝看出他的心思,便道:“太太跟先生还在里面。”

“我给姜叔上柱香。”

游萝惯性的本想嘲他几句,不过见他面容憔悴,思及乔家现在的情况,游萝难得发善心,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也不得不佩服乔敏惜这女人。

要不是姜幼夏意志坚强,还有两个还做作为软肋,姜家几乎就要被她给团灭了。

不过乔敏惜现在毁容了,还疯疯癫癫的,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

姜幼夏跟盛景廷出来的时候,乔修珏刚给姜志南上完香。

听到脚步声过来,顺势看过去,就见到被盛景廷搂着出来的姜幼夏,素面朝天的小脸苍白憔悴,眼睛跟鼻子都哭的泛红。

乔修珏喉头发紧,喊了声夏夏。

姜幼夏只是颔首,嘶哑的声音,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即便她一再强调不恨不怪乔家,可在这一刻,她其实是恨的。她本就不美好的人生,因为乔敏惜,更变得路途崎岖,一片狼藉。

她怎么可能不恨?

可她真的很累,连恨一个人都觉得累,只想赶紧将事情结束掉,不想再因为乔敏惜变得更糟糕,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都是乔敏惜的错,祸不及家人。

乔修珏深吸了口气,看着憔悴难过的姜幼夏,他心如刀割,但在这一刻,目光触及一侧危险的盛景廷时,他终究没有说太多,所有的关心安慰的词语,道最后,只哑着声吐字:“节哀顺变。”

简单地一句话,包含的太多。

“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乔总先回去吧。”

乔修珏看了盛景廷一眼,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拢紧:“对不起夏夏,是小惜对不起你。”

姜幼夏低垂着眉眼:“都过去了。”

乔修珏喉头发紧,良久,才沉声吐出一句话;“我先走了。”

姜幼夏没吭声,乔修珏这才压下情绪,转身离开。

现场还在被收拾打理,已经临近傍晚,寒意骤起,他们也没再多呆,先回了盛公馆。

姜幼夏情绪不好,盛景廷陪着她,一双儿女则由游萝跟秦或伴着。

……

自从被毁容关在医院里已经小半个月的时间,乔敏惜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情绪愈发疯癫激动。

乔夫人跟乔缙去医院看过她,她一律不肯见,甚至将一切都归于乔夫人跟乔缙不肯救她,痛恨起了父母。

乔夫人去过几次,每次伤心而归,乔缙干脆不让她去了。

可即便如此,乔夫人的身体情况也变得更差,忧思过度,情绪也开始抑郁,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甚至将乔敏惜变成这个样子的责任,都归于自己的身上。

因着乔敏惜的情况,开庭时间一拖再拖,直到二月下旬的时候,乔敏惜被判断精神失常,暂时取消了开庭,被扭送进了精神病院里单独关禁疗养。

乔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

乔敏惜已经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一周了。

听到消息,乔夫人当下把丈夫喊了回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让人把乔敏惜灌进去。那种地方,是能待的吗?

面对丈夫的沉默,乔夫人软塌在沙发里,哭的撕心裂肺。

乔缙闭了闭眼睛,压着情绪,过去安抚她:“莹莹,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别为她难过了!”

“那是我们的女儿啊,你让我怎么不难过?”

乔夫人痛恨,泣不成声:“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救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看她在医院里的样子,你让我怎么不难过?如今你还让人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了。乔缙,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来?你为什么不救她啊!”

“她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你让我怎么救她?”

乔缙气的不行:“外面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跟修珏,我们女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莹莹,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小惜,找最好的律师,将刑法简短,好吗?”

“姜志南才刚下葬没多久,莹莹,落到这一步,是她咎由自取,你就别自责了。”

乔缙深吸了口气:“小惜是我们的女儿,我难道会不疼她?不痛心吗?可你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乔缙曾经对乔敏惜这个长女寄以厚望,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有多宠这个女儿,他心里就有多指责多痛恨。

但良心上的谴责,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敏惜一错再错,甚至纵容着她。

更没有想到,她会逃狱。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一开始……

乔缙手握着妻子的肩膀,沉了得声音透着恳请:“你不为了自己,就当是为了修珏,莹莹,你振作起来,好吗?”

几十年来,夫妻俩的感情极好。

如果不是乔敏惜的偏执,执迷不悟,他们一家,本就是极其幸福的。

可如今,乔缙除了安慰伤心的妻子,也别他法。

殊不知,客厅外正站着的人,将他们的话,悉数都听入了耳朵里。

乔敏惜站在门口,听到父母的谈话,心里一片苍凉,望着父母的身影,她拳头紧紧攥着。

原来,父亲真的早就放弃她了。

乔敏惜拢紧着外套,摸了摸戴着的帽子,拦了辆计程车:“去盛公馆。”

……

兜里,紧紧揣着兜里刚从苏泓那夺来的枪。

盛景廷,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到一个没有姜幼夏的地方!

……

乔敏惜打晕苏泓,夺枪从精神病院出逃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盛景廷正开着会议。

挂断了电话后,担心乔敏惜可能会去找姜幼夏跟两个孩子,盛景廷第一时间中断了会议,让游伽兄妹去接盛宸晞放学先回家里,又给姜幼夏打了电话,叮嘱她在家里别乱跑,盛景廷对秦或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公司,赶回盛家。

孰不想,刚回到盛公馆,看到门前里的人时,盛景廷步伐猛地一顿,紧缩的瞳孔一瞬阴鸷,沉沉的盯着眼前的乔敏惜。

尽管全部武装,盛景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乔敏惜揣着兜里的手枪,戴着口罩,一步步走近盛景廷,那俊美的男人也没有躲开。

“许久不见了,盛景廷。”

硫酸灼伤了喉咙,她声带变得嘶哑粗粝,不复从前的悦耳。

盛景廷眯起的凤眸危险,薄唇吐字:“你来找我报仇?”

“我什么都没有了。”

乔敏惜冷笑了声,喃喃自语般说道:“我做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可笑的是,我失去了所有,都没有得到你。盛景廷,我真的很不甘心。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我究竟比姜幼夏差在哪?”

男人凤眸深沉,乔敏惜举起手枪对准盛景廷:“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我也不想活了。盛景廷,你这样的人,拖着这副残躯,苟活在世界上,也很痛苦吧?不如,你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我们一起到一个没有姜幼夏的地方,就只有我跟你。”

喃喃自语的话落在耳畔,盛景廷沉下的俊容铁青,薄唇吐字如刀:“别做梦了。”

乔敏惜冷笑,扣动扳机:“你赌一赌,我敢不敢杀你,你又能不能躲开。”

话刚落下,闻讯赶来的游萝跟苏泓等人,见这一幕,脸色都骤然一变。

苏泓忙抽出的手枪对准乔敏惜:“乔敏惜,你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赶紧收手吧。你现在放开枪,你还能活着。”

游萝威胁道:“乔敏惜,你要敢开枪,我就杀了你!”

乔敏惜握着手枪,侧目看了眼两人,以及跟着过来的其他警察,视线最终定格在盛景廷的身上,丝毫不把他们的威胁房子啊眼里,如同颓败腐烂的玫瑰,竭力挣扎着最后的盛放:“盛景廷,我真的很爱你,你跟我一起死吧!”

乔敏惜苍凉一笑,瞄准盛景廷心脏的位置,扣动扳机开枪。

瞳孔一紧,盛景廷条件反射般避开,紧接着乔敏惜又开了一枪,铁了心思,要拉盛景廷陪葬。

“老板。”

游萝惊呼了一声,快速想要上前夺走乔敏惜的枪,但还是慢了一步,乔敏惜铁了心思,想要杀了盛景廷,拉着他给自己陪葬。

即便躲避及时,但胡乱射了几枪,仍旧射中了盛景廷的身体……

“老板。”

“景廷……”突然惊呼的女音响起,乔敏惜看到突然间出现的姜幼夏,那枪一下子就对准了姜幼夏:“盛景廷,既然我杀不了你,那就让你心爱的女人,给我一起陪葬吧。”

说话间,乔敏惜开枪射向姜幼夏,姜幼夏脸色微变,下意识想要躲开,盛景廷惊呼了声音,一把冲过去推开姜幼夏,孰不想,那枪一下子就射中了盛景廷。

乔敏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游萝一把踢了旁边的警员:“还不开枪。”

她这一吼,那年轻警员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朝乔敏惜连开了几枪,乔敏惜痛呼了声,倒在了地上……

“老板,你没事吧。”

姜幼夏紧抱着盛景廷,白着脸对游萝道:“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游萝不敢耽搁,忙拨通了120。

“景廷……”

“我没事。”盛景廷捂着肩膀的位置,鲜血汩汩涌出,渗透了衬衫,盛景廷嘶哑了声线:“别哭。”

“你别死。”

姜幼夏紧咬着嘴唇:“你要撑着,不能死!”

游萝跟苏泓等人在旁边看着面面相觑,游萝目光定格在昏迷不醒的乔敏惜身上,脸色很难看,过去探了鼻息,竟然还没死。

游萝想补她几枪,被苏泓给拦住。

这个时候再开枪,可就构成故意杀人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盛景廷跟乔敏惜都一同送往医院里抢救。

游萝见姜幼夏的神色不好,还穿着睡衣,本想让她下回去,她跟着去医院就行,但姜幼夏坚持,游萝也不好多说。

急救室门口,姜幼夏心里充满了不安。

第一次,如此惶恐不安。

尽管恨透了这个男人,可一想到盛景廷会死,姜幼夏心里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的难受。

尤其是盛景廷还是为了救她……

“我不该下楼的。”姜幼夏紧攥着的粉拳都在颤抖:“我要是没有下来,他就不会出事的。”

“太太,你别自责了。”

游萝手搭在她的肩膀里:“乔敏惜存了心想要老板的命,即便你不下来,也很难说。老板一向宠你,若是知道你为了他这么自责,他一定很难受的,你别哭了。我刚看了,不是要害,老板不会有事的。”

枪射中的是肩胛,并不会构成死亡危险。

姜幼夏面容稍缓,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缓声开口:“乔敏惜呢?”

“在另一边抢救。”

姜幼夏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着脸没吭声。

游萝担心她,也没多话,只安静的陪在姜幼夏身侧,等抢救结果。

也不怪姜幼夏会那么紧张,盛景廷身体本就不好,还有心脏病,若是一个不当,确实很容易出事。

但如今,他们除了等结果,也别无他法。

……

乔敏惜夺枪从精神病院逃跑,伤了盛景廷,被送进医院抢救,第一时间通知乔修珏过来。

经过这一个多月,公司的股市好不容易才回暖稳住没有崩盘,乔修珏近来一直忙于公事,万万没想到,乔敏惜竟然还不死心。

第一时间赶到抢救室,不稍一会,负责抢救的医生就从里面出来。

“小惜怎么样了?”

“乔医生中了两枪,伤及要害,失血过多……”话至此,她为难的摇了摇头,意思已经很明确。

乔敏惜抢救不回来了。

乔修珏浑身一颤,攥紧了拳头,迈着长腿就进了抢救室。

看到躺在抢救室床里,面容可怖苍白的乔敏惜,乔修珏喉头发紧,痛斥指责伤心的话,他悉数无法出口。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明媚张扬的妹妹,成了如今这个面目可憎的模样,始终无法让乔修珏接受释怀。

可如今……

“哥……”

嘶哑的声音落在耳畔,乔修珏闭了闭眼睛,哀痛的表情,无法言语。

乔敏惜自嘲的喃喃自语:“我马上就要死了。”

“小惜。”

“我死了也好。”

乔敏惜唇角扯出一抹苍凉的笑意,那眼里噙满了泪,抬起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坑坑洼洼溃烂的脸,自嘲道:“不然顶着这副鬼样子活着,还真是生不如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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