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2）

炎朔被开卡车的伙计送去县城了，他舅带着一摞钱跟着去了县城，舅妈带着莲莲在家等消息。

看够了热闹，围观的人也渐渐地散了。

姜藜晚上躺在床上说不出话，她才夸下海口要从死神手里把炎朔救回来，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出了事。

“喂，你们看到没，刚才炎朔他舅抱着一大袋钱，看着不少呢。”宿舍里，这些女知青开始聊起天来。

红姐是这里的老人了，插话道：“你们不知道吧，第二大队就属炎朔他舅舅舅妈最能干，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两口子像老黄牛一样从早忙到晚，别看他们平时穷哈哈的，可这辈子也攒了不少钱了。听说，以前他们村里的人都打趣他们两口子太能干，迟早有一天得累死。”

“那他们也太蠢了，好歹自己有孩子，对个外甥这么好干嘛？”

“炎朔和他舅舅有血缘关系，可是和他舅妈可没有血缘关系，你说他舅把钱都拿去给外甥治病了，他舅妈会不会心里有意见？”

“我觉得肯定会，要我是舅妈，才不愿意把一辈子攒的钱都拿出来给他治病。”

“那倒不至于，”红姐笑道，“其实他这舅舅年轻时是打骂炎朔的，也不管他吃喝。是他舅妈天天把还是孩子的炎朔带在身边给吃给穿的，炎朔和他舅妈更亲一点。”

炎朔这舅舅虽然干活能吃苦，虽然把赚的钱都让老婆拿着，但是他年轻时经常犯浑打老婆，年纪大了脾气收敛了，但是偶尔脾气上来还是会打人，红姐刚下乡的时候在公社大街上就见过他舅犯浑打老婆，被炎朔给揍了一顿又老实了几年。

“切，反正我不信他舅妈真的愿意。”

“就是，那么多钱啊，怎么可能真的舍得。”

“而且我看炎朔流了那么多血，说不定会死，到时候人财两——”

姜藜听不下去了，大声打断她们，“别说了！！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

宿舍一阵静默，紧接着这些人小声骂着姜藜有病，不过确实比较晚了，她们也没再大声说话，各自开始酝酿着睡意。从头到尾，阳燕燕安静待着没说过一句话。

没过多久，姜藜还直愣愣地看着床板睡不着觉，而宿舍里其他人都已经沉沉睡去，还有人打起了呼噜。

姜藜突然发现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对比其他人，红姐李婷平日里算是善良的了。可是自己救了炎朔后，红姐关注的不是炎朔的病情，她关注的是姜藜救了人可以被表彰。李婷虽然难过了一会儿，可刚才还是加入了讨论。

说到底，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就算是自己，也只是因为那一丝明明知晓别人命运却还是让悲剧发生的无力和愧疚而睡不着觉。

如果炎朔真的死了，自己也就是感慨唏嘘个两天，随后也会忘掉这个人，并不会因此难过许久。

真正会替那个男人难过不止的，或许只有他舅舅舅妈，还有那个喜欢缠着他的表妹莲莲罢了。

今夜，睡不着的除了姜藜，还有翻来覆去的阳燕燕。

她担心炎朔醒过来，也担心炎朔知道了自己生了孩子的事。

次日，阳燕燕打起精神去上工了，她是会计，对比姜藜这些人来说，她算是轻松的了。不过年初有太多账要整理，是非常忙的一个阶段。

“燕燕。”虞生在半路上拦住她。

“你疯了！”阳燕燕心虚地前后左右地看看，还好，没什么人关注她这边。

“我昨天一夜没睡，”虞生有些紧张，还有深深的自责，“我们还是去自首吧。”

“看来你是真的疯了，”阳燕燕此时镇定下来，“请问我犯了什么罪要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