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庄周梦蝶(2/5)

······

冬季,或者初春还寒的日子里,乡下人家最喜盼得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天蓝湛湛的,阳光温暖而富有穿透力。老人们就会搬出椅子,迈着颤巍巍的步伐,寻找一处最宁静温暖的地方,坐在来,开始舒舒服服地晒太阳,这个地方可能是自己院子,也可能路边的某一处僻静,但是阳光充裕的落。

我的奶奶最喜欢坐在路边一处白墙黑瓦下,坐在那里的她,一言不发,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或者一直用脚蹭着地上的石头,有时还会挠一挠石头缝里初长出来的小草。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眯着眼睛打盹了,和大多数慈祥的老奶奶一样,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像一幅画里的质朴人物。

我觉得她在放空自己,没有期待,也没有烦忧,有的只是在耄耋之年时,纯粹的宁静。路上偶然会有村民路过,他们就会爽朗地打招呼,内容无非是:饭吃了吗?我吃了,你呢?这个简短的聊天仅仅持续几秒就结束了。但这似乎又是永恒的话题,不会结束似的。

乡下人家的门口,经常会看到一口酿着水的水缸。关于缸,小时候学司马光砸缸,我就总会想起后院里的那几口缸,可是我很疑惑,那个缸这么矮,书里那个小朋友怎么会爬不出来呢?后来才知道,司马光击的是瓮,不是缸。缸的口比较大,而瓮则正好相反。

这些缸里永远酿着水。没人会用这缸里的水。于是,这承接着日复一日雨水的水缸里,就成了各种微生物,小昆虫的乐园。我还记得,夏天的时候,里面会有许多孑孓,它们是蚊子的幼虫,黄褐色的,细细短短一条条,许许多多。平静时,它们一伸一屈;快乐时,它们就会聚在一起,兴奋地不停地扭动。这场景总是令我恶心,会情不自禁地竖起汗毛来。由于我很讨厌蚊子,所以我会想方设法杀死这些蚊子的孩子。

幼时的我,曾经抓蜻蜓放在这个缸里,因为我听说蜻蜓吃蚊子,蜻蜓的幼虫也吃蚊子的幼虫。我就会想象着水虿吃孑孓的惨烈场面。它们俩可真是世世代代的仇敌呀!

冬天的水缸里,就没有什么小昆虫了。缸就变得宁静而肃穆,像个一言不发的大叔。假如某个晚上足够冷,零下好几度,第二天,缸里的水就会结冰,那个冰面带着许多瑕疵,但是会带给我很大的惊喜。我想,每一个孩子,在发现周遭事物变化的时候,总会用最神秘,最神奇的想象,赋予它合理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