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if线·3(1/2)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这个男人,有着混沌且模糊的自我。

这个定义也许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清楚如今蔓珠院的那位美丽的圣女大人与他的关系那么大抵能摸索出一点这个男人的本质:恩希欧迪斯后面缀着希瓦艾什,而希瓦艾什属于谢拉格,你看,他连罗德岛的代号都是直接选择了自己的姓氏。

直白一点来说,他通常不会去刻意区分恩希欧迪斯的需要,希瓦艾什的需要,谢拉格的需要。

没有区别。

家主大人如此表示。

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三者的需求对他来说是没有区别的——这一点圣女初雪大概是最有发言权的对象;在这个男人可以并列使用的三个名字里,只有恩希欧迪斯的需求被排在最末位的位置,他不是个合格的哥哥,但他绝对是个称职的家主,优秀的谢拉格领导人。

谢拉格需要圣女,希瓦艾什需要一个破局的关键,而恩希欧迪斯正巧有个非常合适的妹妹。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

恩希欧迪斯试图用同样的套路来模拟自己的婚姻,只是这一次应当可以算是三方俱赢的皆大欢喜,谢拉格会拥有光辉的未来,希瓦艾什得到了一位足够优秀的家主夫人,而他本人娶了真心倾慕的女人,虽然目前的情况来说也许有些微妙的错误偏差,但是恩希欧迪斯仍然有信心让一切回归正轨。

他不是痴迷风花雪月不识人间疾苦的毛头小子,也不是维多利亚那些为了爱情二字就可以轻易心动神伤的风流绅士,早在很久之前恩希欧迪斯就不会考虑爱这个字对他的价值,太普通,太广泛,太浅薄,谢拉格的**多靠着信仰就可以活下去,而早早走出雪境的男人连数代传承至今的虔诚信仰也可以放弃,自然不会顾忌那些更加浅薄脆弱的爱。

维多利亚留学的时光里,他见过太多在脚下花束里任人践踏脆弱凋零的玫瑰。

而在亘古不变的严寒风雪之中,娇弱的花朵连扎根生长的机会也没有。

所以面对自己新婚妻子近乎冷酷的理性发言,恩希欧迪斯以为自己也是可以冷静接受的——毕竟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否认,这段婚姻本身就是掺杂了太多的附加利益,只不过在博士的概念里,这场婚姻自身最单纯的那一层含义也所剩无几了。

但是没关系,至少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回归谢拉格的第一天,恩希欧迪斯为他的新婚妻子亲手穿上家族传统的服装,脱下罗德岛毫无人气的防护服,包裹在柔软皮**之下的女人有种迥异于罗德岛时期的冷肃不近人情的疏离感,她变得柔软又温暖,抱在怀里也没有令人战栗的冰冷。

于是男人又觉得,这样平稳的日常也许可以过得长一点。

没了工作的博士变得很乖,很安静,她任由摆弄,温顺地坐在了希瓦艾什的主宅大厅里看书,恩希欧迪斯回家时会看到她捧着暖手的毛毡守在炉火旁打盹,女人霜白长发被银灰用家族的发饰装点出新的颜色,客厅只有一点柴火燃烧的细碎噼啪声,博士常年没有血色的嘴唇和脸颊被炉火火光映出一点虚幻的暖色色调。

恩希欧迪斯看着她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有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从他妻子的眼中弥漫散开,某种静谧且压抑的东西,正在随着她过分安静的呼吸声一起渐渐充斥满这座古老的宅邸。

他一时间还摸不透这种违和在哪里,直至某一天,讯使通知他,布朗陶家族的菈塔托丝亲自拜访了希瓦艾什夫人——恩希欧迪斯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有瞬间错愕的恍惚,但是很快他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后面的内容上:夫人很高兴,并和菈塔托丝谈了一下午。

那天他匆忙结束了公司的事务回到家中,却是在会客室发现了妻子的身影,她穿了件深褐色的长裙,裙摆落在地上,几乎快要与墙角映出的狭长阴影融为一体,她的面前坐着的是菈塔托丝。布朗陶家族的家主看起来经历了一场非常愉快地交谈,她的脸颊上还泛着激动而起的美丽红晕,只是在瞧见走进来的恩希欧迪斯,她的轻松明显收敛了许多。

银灰并不如何在意这个,经历了雪山事变之后三大家族的家族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和谐,至少私人角度上他们都还是记着仇的,要知道眼前这位还曾经满心琢磨着怎么拉着他一起同归于尽呢。

“看起来我们的聊天大概只能到此为止了,”布朗陶的家主不曾遮掩脸上的遗憾,“希瓦艾什拉拢到了一位可靠的盟友,如果您有意的话,布朗陶家族随时会为您敞开友谊的大门——”

“那就先谢过布朗陶家族的好意了,”银灰露出他最熟稔的微笑,果不其然换来了拉平嘴角的菈塔托丝一个冷冰冰的注视:“择日我会和妻子一起拜访布朗陶家族,希望这也是我们两家可以重修旧好的第一步。”

菈塔托丝露出嫌弃的表情,但是她很亲热的给了博士一个黏糊糊的热烈拥抱,这才款款离去。

“布朗陶家族的家主来拜访这种事你应当告诉我……”

“菈塔托丝夫人提起的几个问题我想和你……”

两人同时开口,提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问题。

银灰很轻地皱了下眉头。

他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直接开始谈及公事,他不习惯,也不理解妻子疏离的冷淡和如此迅速进入角色的反应,至少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希望至少“夫妻”才是他们会选择的第一种角色身份。

“请不用担心。”她温声说道“菈塔托丝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敲定了一些合同的初步拟定内容,余下的你可以结合谢拉格的具体情况慢慢考虑开展时间。”

——这不对劲。

“示拿。”他犹豫着,直接叫着她的名字:“你不用如此严肃的对待我,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丈夫……至少在这种时候,你可以选择第一时间依靠我,而不是思考如何自己独立解决这种事情。”

“没关系的。”她微笑着回答道,那种空洞寂寞的气息从她眼底消散了,某种更加熟悉的东西重新在女人的眼底燃烧起来,他曾经在罗德岛见过的阴影,现在重新在她的身上燃烧起来,那通常预示着胜利,前进,正确的选择,可此刻的银灰只觉得恐惧——在远离了罗德岛的地方,这见鬼的诅咒开始重新燃烧着他妻子最后的灵魂。

她恍若未觉,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纸张,脸上露出的笑容几乎可以用快活来形容:“你知道的,我擅长这个,老实说你之前什么也不让我做我真的有点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但是现在没关系,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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