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if线·3（2/2）

“示拿。”

他强调起来。

“我们是夫妻，不是必须交换利益维持合约平等的战场同盟，你不需要给自己施加压力到这个地步……”

她站在那里，冲着银灰眨了眨眼，神色是十二分的困惑又茫然。

“可是——”

她呐呐低语，回望着自己的丈夫：“可是，恩希欧迪斯……你带我来到谢拉格，不就是为了让我做这个吗？”

银灰叹息起来：“我承认这一点考虑的确存在，可这和你是我的妻子并不矛盾，事实上，给你提供更安稳平静的生活才是我现在的第一义务。”

她脸上的笑意褪去了，留下了一种奇异的困扰。

“恩希欧迪斯。”她在这房间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审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我清楚我的价值，我能为你提供的东西也是你在这场婚姻里需要的东西，谢拉格的未来，希瓦艾什的稳定，以及和罗德岛的进一步同盟关系换来的一切利益……”

她抿了抿嘴唇，以一种无比冷酷的语调强调着自己的态度：“但我以为你是清楚的，我这个人，并不存在任何独属于我自身的价值和意义，我也无法为你提供我描述这些之外的任何东西。”

“我不需要你为我特意提供什么——！”恩希欧迪斯几乎要暴躁地跳起来了，“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爱人，我们只是需要谈清楚就这么简单的一层关系，你为什么非要绕到谢拉格和罗德岛上面去！？”

“那你要我给你什么？”

她扣着椅子把手的手无声地开始用力，手背青筋绷起，需要好几次的深呼吸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至于乱掉节奏。

“……恩希欧迪斯。”

博士轻声念着男人的名字，就只是这一句话而已，她就需要很努力才能让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陷入混沌的慌乱。

“你不能这样……”她艰难地措辞，神情是近乎空白的慌张：“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但你不能和我要我根本就没有过的东西——”

啊。

……啊。

恩希欧迪斯的心里发出短促且压抑的叹息。

他明白了。

那种始终无法理解的违和感究竟出在哪里，他终于明白了。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他用尽手段抓在手中的唯一情人，真心爱慕的女人，倾心求娶的妻子，在这场看似水到渠成的婚姻里，却从始至终没有相信过他的爱意真实。

她只相信合同，利益，比商人还要残忍，无比偏执的相信他是为了谢拉格才靠近她。

……他看着眼前这个称得上泰拉大陆最聪明的女人，忽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荒谬。

至少，他要说至少，他以为至少他们相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然而婚姻与爱情不是生意场的筹码，他习惯了与这个人的棋盘博弈，言语之间的暗自交锋，却唯独没试过如何用私人角度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的感情。

狡猾的**第一次尝到了笨口拙舌的狼狈滋味，他只能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与自己的妻子在他们的家中、在这间书房里立于两个对立的位置上，彼此维持着一种类似分庭抗礼的诡异平衡，他无法改变这样的格局，所以只能苍白解释着自己的真心：“亲爱的……这无关其他原因，你只是单纯地不想相信我而已。”

他起身，单膝跪在自己妻子的面前，看着那双美丽的红眸。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我以为这是我们所有关系里你最容易相信的一件事。”

那层包裹着血泪的冰雪壳子在她的眼眶里摇摇欲坠，最后一点鲜活的血色在她眼眸中摇荡着，她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可最后，女人只是扯出来一个苍白的笑弧，用颤抖冰冷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丈夫的脸颊。

“恩希欧迪斯，你不爱我。”

“——事实上，没人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