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1（2/2）

视线低垂，他不敢抬头。

“923，你怎么不说话？”

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的江绾绾半天没等到陆离的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皱眉。

陆离回过神胡乱应了一声，想到那时候的场面，还是有些心猿意马。

“怎么了？”他问。

江绾绾无语：“我说，我那天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诈尸。”

“除了这个。”

“有。”陆离的声音落下，江绾绾立马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神情有些紧绷：“我……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她脑子里有没有滑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段时间他经常被她主动断联，他却找不到原因。

陆离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心里难得生出一丝想要捉弄她的恶趣味，语气微沉，听起来很真诚：“我不太方便说。”

江绾绾瞳孔地震：“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她转念一想，把指甲油盖好，眯了眯眼，“我该不会是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陆离：“比如？”

“比如——”江绾绾拖长声音，语调微扬，“我喜欢你。”

陆离倏然怔住，像有风拂过，挂在屋顶的风铃被轻轻撞响。他看着江绾绾低眸轻笑的侧脸，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一个字。

江绾绾歪头：“还是说了比这个更直接，更露骨的话？”说着便开始呢喃低语，“不至于吧，我不至于对着一个系统这么丧心病狂吧。”

陆离：“你知道我不只是系统。”

“可我又不缺男人。”

“江绾绾。”

每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他就忍不住皱眉，声音随之沉了下去，带着警告意味，而通常，他只能拿禁止人设崩塌作为借口。

江绾绾笑得灿烂：“好好好，我不说了。不管我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都是喝醉了，不算数的。”

陆离挑眉：“不算数？”

江绾绾嗯了一声：“酒后吐真言这种事在我身上绝对不会发生，胡说八道倒是有可能。”

“是啊。”陆离的声音带着懒意。

“嗯？”

“你怂。”

“？”江绾绾闻言愕然，不可思议地扔掉手里的瓜子，“923，你太嚣张了，有你这么跟宿主说话的吗？”

陆离：“怎么？”

她这副被踩到猫尾巴的样子，倒是让他觉得有趣，声音不自觉地扬起来。

江绾绾义正辞严：“直呼我大名就算了，你还骂我。”

陆离：“？”

江绾绾吸了吸鼻子：“你好狠的心呐，怎么忍心骂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啊。”

陆离：“……”

江绾绾叹了口气，继续道：“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陆离忍不住出声：“谁告诉你的？”

江绾绾激情澎湃的戏戛然而止，略微迟疑：“……什么？”

“我和你的前男友，不一样。”

“什么前男友，那是原身女主的前男友，不是我的。”江绾绾靠在沙发上吹了吹指甲，“我的眼光很好，叶渠这种典型的海王，手段套路也就那样，没意思。”

陆离闻言乐了：“就那样？没意思？”

江绾绾嗯了一声：“不是我跟你夸张，我在酒吧里钓鱼的时候还没他这个人呢。”

陆离闷笑一声，顺着她的话：“那你还挺厉害。”

撇了撇嘴角，江绾绾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把拿出来的指甲油放好，看起剧来。陆离坐在屏幕前，单手撑着台子，指尖轻轻敲了敲，凝眸看着画面里的人。

他不得不承认，在她说喜欢的刹那，他如死水一般平静多年的心，掀起了不可遏制的波浪。

想见她。

不是这样明明在同一个时空，却又像在两个世界，能看到她能和她说话，也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她心里的声音。

过去每一次，看她戴着围巾像个小孩一样乐呼呼地踩雪，上台前紧张地捏着裙摆做深呼吸，喝醉了趴在窗台上傻乎乎地跟他说新年快乐。

他就想，拥抱她。

从他开始帮她作弊的时候就想了。

……

“开始清除宿主记忆。”

耳边滑过“嗖”的一声，陆离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睛，脑海里想被忽然塞进了很多东西，放映电影一样，从头到尾。

电磁波一般的长音逐渐消失，脑海和心率也逐渐平稳下来，周围隐隐约约其他乘客和乘务员的声音。

飞机平稳的滑过长空，已经度过整整一夜，入境国内上空。

李浔体贴地将毛毯给陆离盖好，却发现他睁开了眼，盯着不远处的地方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浔收手：“您醒了，飞机还有三十分钟落地。”

陆离嗯了一声，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捏了捏眼角：“通知设计部下午三点开会。”

李浔闻言十分意外：“您不先回家休息一下，倒倒时差吗？”

这段时间为了处理好国外的事彻底回国，陆总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处理了大大小小很多项目和文件，饶是再强大也多少有些身心俱疲。

“不用。”陆离沉声道，“我想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