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2/2)

“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

韩知竹不答,只仔细看他脸色确认他的状况。

程雁书迎着那关切的视线,心里莫名一痛,不由得道:“大师兄,你不必对我这样……”

韩知竹犹豫一瞬,轻声问:“雁书,你现下,对我是什么感觉?”

“我……”程雁书微微动了动身子,“能说实话吗?”

“无妨。我受得住。”

“我记得我曾经很喜欢你,喜欢到不得了。我也记得我们曾经很好,好得无懈可击。我没有失忆。”他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些,“但是现在就是不喜欢,不想以另一半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不想和你亲密。一想到和你是道侣,就很难受。”

韩知竹沉默着,虽然正襟危坐的姿势一点没变,但程雁书依然能够感知到他心里的难受在发散,浓郁得让程雁书不由得道了句“抱歉”。

过了良久,韩知竹才开了声:“如果你一想到和我是道侣就心下难受,无法忍耐,我可以和你解了道侣之盟。我也可以搬出去。”

“真的?”程雁书一怔。

“但我不会离开你。”韩知竹垂了眸子,“任何时刻,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专属。”

“大师兄,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好了,划不来的。”

“雁书,我在追你。”

这句话,让程雁书又是一怔。

韩知竹抬起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俯下、挺直、俯下,像兔耳朵一样:“你跑,我追。”

“我会对你特别好,特别在意,求着你陪陪我,求着你能让我牵牵手,或者亲一下。”

程雁书确实没有失忆。当时两人笑闹着说这话的场景鲜明地在记忆里浮现,当时的甜蜜愉快却像是隔着透明的屏障,无法传达到此刻他的心里。

但他看着韩知竹,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悸。

“雁书,我现在很沮丧。但不管你还是不是我的,我每一刻,都是你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会不喜欢你到哪天……”

“我喜欢你,每一天。”

程雁书的心又是一阵抽痛。他摇头:“大师兄,这样很苦的。”

“不苦。不会比你当初等我更苦。”

“啊?”程雁书急道,“大师兄,你不要怀着赎罪的心态追我啊,没必要的。”

韩知竹抬起眸子,看着他,忽然笑了:“不是赎罪。是爱。”

他的笑容没有一丝苦涩,满溢着幸福。

这笑容又刺得程雁书心里一痛。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两次,再睁开了眼:“大师兄,你还是睡床上吧。不用设障了。”

韩知竹愣了愣,本想拒绝,但却还是忍不住点了头。

脱了外衫,他保留着中衣,侧躺在床榻上,和程雁书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眼睛依然紧盯着他,怕错过任何他不适的瞬间。

程雁书想了想,开了口:“大师兄,你躺平。”

“可是……”

“你听不听我的话?”

韩知竹从侧躺转成了平躺,却依然偏着头锁定着程雁书的侧脸。

下一瞬,他感觉尾指被程雁书的尾指,小心翼翼地勾住了。

“这样,能感觉到我热度的变化吧?”

韩知竹点点头,又轻轻动了动尾指,勾得更紧了。

只是这样,他眼里的悲哀就被冲散了好多。

程雁书不忍再看,闭上了眼,沉入睡眠。

韩知竹是被熟悉的呼吸气息惊醒的。

他倏而睁开眼,正对上程雁书靠得极近,犹豫着似乎想偷亲一下,又不敢亲的脸。

四目相对,程雁书害羞一笑,又眨了眨眼睛:“大师兄,我想试试看,我到底能有多不喜欢你。”

一点也没有犹豫,韩知竹抬起手,用力把程雁书搂紧,一个翻身压上去,密密实实地吻住了他。

这个吻霸道强硬,无休无止,直到程雁书已经喘不过气,连连拍打韩知竹的脊背,他才终于退开一点。

却又立刻含住那已经被他吻到微微肿起的唇珠,流连不放。

笑着连连闪躲的程雁书直到感觉到里衣被撩开,才终于按住韩知竹的手,轻喘着声:“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又喜欢你了?”

“你的眼睛。”韩知竹反握住程雁书的手,慎重地十指交扣,“我能看出来。”

程雁书轻笑着闭上眼:“那现在呢,能看出来我想要什么吗?”

韩知竹把手放进程雁书里衣,贴着肌肤搂住他:“你风寒未愈,不可胡闹。待你风寒好了,想要什么,都可以。”

“完了。”理所当然地扯开韩知竹的中衣和里衣,把自己的手放进去贴在他腰上,让这个拥抱完整,程雁书埋在韩知竹肩窝,“等我好了,大师兄又要罚得我起不来床了。”

额头上被深深印上一吻:“不要?”

“当然要。”

早晨醒来,程雁书的热度已经退了。乖乖让韩知竹给他擦过脸擦过身,程雁书坐起来,怔怔看着自己手指,发了呆。

韩知竹似乎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放下布巾后回到床边,轻轻执起了程雁书的左手。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了程雁书因为凝心草的影响要解了道侣盟约,继而取下放在他们房中不曾带来的指环,认真给程雁书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又轻轻在那指环上亲了亲:“下次,再取下,便罚。”

“罚罚罚,想怎么罚就怎么罚。”程雁书忽然又想起一事,“那凝心草,当时我采下之后,不是给了宋掌门么?”

韩知竹立时会意:“是,你和宋掌门都触碰了凝心草。”

“那为什么宋掌门没有任何异样?”

“也许他没有心悦之人。”韩知竹扶起程雁书,给他系好里衣。

“他有。”程雁书笃定无比。

看韩知竹不出声,他忙忙解释:“我知道背后勿议他人是非,但是他们是我朋友,宋掌门如果藏着心事,那也太苦了。”

“也许你看错了。”韩知竹道,“宋掌门与薛少掌门,就是肝胆相照而已。”

“不会。我能看出来。不过宋掌门平时对薛少掌门就一直克制着以知交的关系相处,可能凝心草在他这里,表现出来的就是他和薛少掌门保持合适的距离?因此薛少掌门这块石头完全看不出来有何不同。”

“也许。不是一定。”

“我觉得是一定。毕竟我可是曾经暗恋你暗恋得要死要活的人,我太能共情了。”

话一出口,程雁书立刻用手指抵住韩知竹唇峰:“停停停,你别用这种愧疚的样子看我,我就是举例证明我是有根据的。”

他看着韩知竹的眼睛,那里面浓重的歉意依然不散,只得叹了口气,收回手指:“好吧,你亲我一下,算是赔罪。”

没吻多久,房门外就响起了薛明光的声音:“雁书啊,你好些没?我给你送药来了。”

韩知竹检查过程雁书衣着端整,去开了门。

程雁书迎着薛明光关心的样子,感激一笑:“薛少掌门,我好多了。”

“雁书家的大师兄。”薛明光把手里那碗药放在桌上,看向韩知竹,“能不让雁书这么无情的称呼我吗?你和他是道侣,可我跟他也是亲生的朋友,是娘家人那种,要是你欺负他我可是要替他出头的,怎么他就只能叫我‘薛少掌门’?”

韩知竹摇摇头:“我不会欺负他。”

“是这个问题吗?问题在于这样雁书和我就很生分。最近宋执也让我觉得他很生分。”薛明光嘟囔,“你们一个两个要结道侣了就这样,朋友这么不重要吗?”

“你感觉,宋掌门和你生分了么?”程雁书眼睛一亮,立刻去看韩知竹。

韩知竹淡淡一笑,又向薛明光道:“雁书想怎么称呼薛少掌门都可以,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程雁书立刻来了精神:“宋掌门最近怎么了?跟我说说?”

“先吃药。”韩知竹拿起药碗,自己喝了半口试了试温度,递到程雁书面前,“喝了药,你想聊多久都行。”

程雁书乖乖就着韩知竹的手喝下了药,又仰头向韩知竹:“苦。”

韩知竹唇角弯了弯,俯下身,吻了上去。

薛明光叹口气,转过身,悠悠看着窗外的白云。

待那边两位终于分开了,他才问:“宋执日后有了道侣,也会是如你们这般么?”

程雁书看着薛明光,眼里是看着自家懵懂兄弟的恨铁不成钢。他终于忍不住一声低喝:“薛光光!你可长点心吧!”

八大家的盟士尘埃落定,由铸心堂白掌门担任。

一派热闹中,和薛明光宋谨严辞行后,韩知竹和程雁书下了山。

“所以,你到底和薛少掌门聊了什么?”韩知竹道,“我觉他好像并未有所不同?”

“我没聊。宋掌门有宋掌门的考量,他不想说,我没权利去代他决定。或者他结侣之前,我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聊聊再看吧。”程雁书看着天边飘然的云,“他们有他们的路,这条路通向哪儿,就交给缘分和宿命吧。”

韩知竹没说话,只把程雁书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大师兄,我看有不少人都遗憾你没有出来选盟士。”程雁书笑着晃了晃韩知竹的手,“毕竟你可是折服了苍龙的男人啊。”

牵着的手紧紧相扣,指环相贴,契合得天造地设。

“还有不少人羡慕我能做你的道侣呢。”程雁书笑得眉眼弯弯,“羡慕我也没有用,我家大师兄天上地下独一个,不归他们。只归我。”

笑着凝视自己深爱之人,韩知竹道:“我向掌门请了命,不御剑赶回去。我们慢慢走。如有妖魅便顺手捉捉,一路肆意逛着回去。”

程雁书拉住韩知竹的手,在他唇边响亮地亲了一下,“好赞,我有蜜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一个番外,就全文完结啦!谢谢小仙女们的鼓励~

再吆喝一下,都耽《爆红后被白月光碰瓷了》准备开始连载了,可以求个收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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